凝视区块链——哲学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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区块链这个东西,它太不是一个东西。

就今天这个话题,我介绍一下自己:我是一个身体与欲望混迹在现实中,而内心世界却闯荡在哲学里的人,纠缠与冲突都很明显。自有意识地摸索开始,13年“哲龄”加身,终而偏向二元论的执着秉持者。在哲学研习进度上,定然不是顶尖的,却仍能确定自己是有着严格——的具备认知边界的——系统的人,以及怀抱有可以追逐一生的不可证伪课题。

区块链在我眼中,是个极重要又极不重要的事物。它重要到,也许连接宇宙的生演奥秘。而不重要,甚若轻于鸿毛的是,因为它具备天生的、与我们任何决策都毫无干系的禀赋。

我建议,不要想当然地认为是人们发明了区块链,事实上应该是作为重大自然现象(或说是规律)被人类所发现的角度来看待相关问题,兴许会有所不同和更进一步。大家都应该知道,发现和发明,处在完全不同的概念层级上。

每个月总有那么几个朋友,来问我(有时是交流看法)区块链是怎么回事,到底是技术还是经济手段,抑或着是别的什么品项。按照日常生活的范畴,就很难将其准确而完备地归类。

也有那么些时候,我会关注它的技术,以及它所牵连到的那些所谓的技术(白皮书描述),再扯到经济上去……我观察到,这是个死循环。

我没有对这种经济运作方式下死亡判决,但也没有对其抱有实在的希望。大多数基于区块链的应用场景,其实都是浮于金钱的幻觉。我不认为加密技术,能够成为有效的货币支撑,即使只是暂时顶替部分职能(代币)也是有待商榷的。

去中心化就是好?

我认为这是个伪命题,无论从经济上,精神上,还是上帝视野出发。

真正意义上的去中心化,其最大势能作用,是将筹码由集中状态渡向最大分化的状态,而在整个过程中应保持“质(能)量守恒”,特征总量则保持增量趋势,亦即如王东岳所绎之——递弱代偿原理。

简单的理解就是,1000万个币在起初一文不值地集中在发币者手里,那么正确的去中心化应该是分发到无论多少人手里,过程都会保持0价。等去中心化过程结束以后,才能进行经济运作,由生产价值带来客观价值,由客观价值带来交易价值,由交易价值带来公允价值。

有人会说:ICO就是项目融资,不可能无偿分发。我认为在经济上就讲不通。货币的本质是信用,也可以理解为就是债权,你有多少钱就代表随时可以从国家统辖的市场中兑回多少物权(正常发行货币也是必然有“抵押品”的)。任何融资渠道,都应该存在借贷关系及其凭证。

唯独虚拟货币,没有与借贷关系形成一板一眼的对证。

虚拟货币,是指诸如Q币类、乐高类、彩票筹码类、区块链类,等等只有有限共识载体,没有独立共识运行机制的代币。

比方说人民币、美元、日元等以主流经济主体信用背书发行的货币,即便在没有商品需求或缺乏物产供给的情况下,也有储备的必要性。汇率和广泛的交易需求场景,使其具备持续稳定的共识基础和高度,于此才能够摆脱实体经济,进行独立运作(资本运作)。

一些小币种,没有达到全球共识,却可以在一个国家或地区中发挥经济效用职能和满足储备能动,这仍然是虚拟货币无法比拟的。

图一:去中心化最大的矛盾是,发币者与受币者获币意愿完全不对等

为什么虚拟货币做不到法币能做到的事情呢?原因是,虚拟货币所谓的去中心化形式的融资过程,不存在回购意愿,比方说国家(央行)会在经济调整期间使用回购工具(释放货币)和逆回购工具(回收货币),这其实就是对法币的一种自信肯定。而反观虚拟货币,就拿Q币来说好了,商业项目(不点名)中发行Q币是出售服务也好,还是融资行为也好,其本身是没有按“标价”回购意愿的,甚至可以想象成是黄牛和售票方,他们怎可接受按票面价格回购已售在外的票呢?这一推断及实质意义可以延申到所有虚拟货币身上。那么可以得出结论:ICO在去中心化过程中制造的一切价值均可理解为是泡沫。

唯一不产生泡沫的路径只有两种:

去中心化过程中不涨价;发币方接受随时按市价回购的协议。

目前看来皆无可能。

此时,又会有人声称,在去中心化的过程中是会产生价值的,理应由价格反映出来。然后指出这种价值叫做“工作证明机制”,获得区块链币是经由劳动的结果。而“劳动”的先决条件是“共识”,即让别人同意确认你付出劳动的数量和质量的一套准则。

不过这类“劳动”可能完全不属于——前面提到的全球性主流货币和地区性法币的共识范畴所指的——广泛而普遍的生产力类型,只是一帮人、一些特定人群在另类准则下识别的“生产形式”。比如你提供算力挖矿,参与社区建设,对项目投入资金,为应用项目技术而购买……这些行为构成了承载去中心化任务的核心渠道,然而难以与广泛而普遍的生产力类型产生交集和视为同类。

反过来讲,即使可以证明去中心化过程是有价值的,那也是受币方证明了他们的“工作”,而证明不了发币方能带来什么劳动成果。这显然毫无公平可言!

去中心化过程的工作证明机制作用:

证明获得虚拟货币的人的工作质量和数量(“通证经济”);对发行虚拟货币的人的工作质量和数量竟无一证明。

极端的举例,杀人教唆者也可以通过发币完成教唆杀人,只要他“定义了某种行为的价值”,便有人可能自愿参与,其成本代价却可以无限低。

利用类似的归谬法,几乎可以否定一切以私人名义而非政府名义发行的虚拟货币。但政府发行的虚拟货币,必然是法币的延申,去中心化在此处只有技术意义而无经济意义。

所以,这一章节思考的核心是:区块链有没有经济效用价值呢?我的结论是不仅没有,而且还十分矛盾,无法自洽。去中心化、共识、工作证明机制、通证经济,这些名堂其实对经济实质并无大用,反而可能成为画蛇添足的存在;作为加密技术,它天然便有其保密能力的上限和约束条件,如量子计算机和保管密码的措施(行为漏洞),都将可能使其价值一夜归零。它顶多算一种数字化应用。

去中心化与中心化其实毫无差别

由哲学思导而推论本章节。

去中心化有没有现实意义?我认为没有,正如有光必有暗,有正必生反,去中心化并不新鲜,而是恒久地存立于我们的“中心”思想的根源旁,只是缘于灯下黑,我们常常忽略罢了。

反者道之动,弱者道之用。我们认为终于有新物来替代旧物的时候,欢欣鼓舞、亢奋不已,实则小题大做、少见多怪。

在漫长过去,我们曾设立了无数个关于“中心”的锤想,如地心说、宇宙的中心、天上天堂地下地狱、四面六合八方等等等等,而其后又开始不断质疑乃至抨击这种“中心”思想,认为宇宙浩瀚无垠,地球“不该”是其中心。

两者谁对呢?无从得知。刻意去中心化与持中心化论,并无任何优越和深入。

正如有宇宙应当无垠还是有限,至今成谜,且可能永远为谜。

因此说,去中心化与中心化有何本质区别呢?没有。其如硬币两面,有其一必有其映,一者存则皆存。

只会讨论去中心化的人,战斗力应该就是渣。

区块链另一个属性十分强悍:在一个系统内只允许正增长,且自然生产。

如若将熵增效益理解为是我们这个“真实”宇宙的时间戳,那么区块链的正增长效益就可以类比于是“虚拟”世界的时间戳。假设成立,这一点就显得异常震撼了,好比我们正在亲手创造一个世界,抑或说成是创造宇宙可能都不为过。

当然,要让一个亲手创造的宇宙成为名副其实的宇宙,则必须在为其注入“第一推动力”之后,马上将这个孤立系统彻底封装起来,再不能向其中窥探一丝一毫。否则观察者效应将完全左右整个“宇宙”的演变过程,使之成为一个经典枯燥的模型,而非生动有趣的“活宇宙”。

记住,在一个宇宙中,不存在任何观察者,只存在参与者!

创造者放弃观察,从不参与。

由此言思之意推觉:区块链的真正价值在于创世。以其单元构筑——空,以其增量构筑——时,以其自然生产构筑——间。

什么世界,我们将不得而知。一旦我们介入观察而引发坍缩,区块链世界即刻判定为虚构。

世界的无垠是难以思想的,然而世界有边界也是不可想象的。倘若最终我们以将现实世界中的资产、身份、关系等重要信息进行数字化为用途,开启了区块链全息压缩构建事件,是否意味着这是来自外层世界心智模式的一次复制呢?如无数俄罗斯套娃一样,我们成为其中一层“理型世界”,而里层世界会如同我们思考何为鬼神之概念一样,去思索何为核聚变或基因工程吗……

图二:区块链是一次降维复制,还是另一个世界的诞生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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